第18章 执旗

　　 “那是，不良旗！”

　　 缓坡上，刘成的双眼直直望去。

　　 厚云压积于天空，此时几无月光透下来，但车队周遭火把林立，使他一眼就望见了车顶那人手中的卷轴。

　　 身旁，老翁手握刀柄，将整个唐刀瞬间从雪中抽出。

　　 他将面甲覆在脸上，亦盖住了那双因一句“大唐不良人”而灼灼亢奋的眼睛。

　　 “不良旗既出，且虽老夫冲杀！”

　　 雪地里，平躺下的坐骑挣扎立起，以供老翁瞬间翻身跃上。

　　 且在其中，有数道矫健人影已从马背上飞腾而起，直向老翁杀来。

　　 却是一直未见踪影的曹州舵主，此时换了一身喽啰装束，正指挥着自己的手下挡住南面袭来的斗笠人。

　　 ……

　　 不过，后者显然反应极快，在喊出那句话后，人已缩了下去。

　　 曹州舵主见到他过后，大喜，道：“辉州舵主来的正好，那大个子攻势太猛，儿郎们恐怕敌不过……”

　　 “仁圣阎君蒋仁杰，特来索尔等不良人的命！”

　　 同时，他不断向四面扫视，在见到自家的大部支援都已依次加入战场后，当即也安心下来。他一边防备着远处不断放冷箭的李存勇，一边将双手负在身后，踱步向萧砚斜睨道：“汝到底是何人？想死的话先站到一边去，待本君杀了这通文馆的乱贼，马上就来成全你！”

　　 鲜红血印顺着蒋昭义的脸向下裂开，直至他半个身子都分成两半。

　　 这时，忽的传来唤他的声音。

　　 但马上，他的双手却猛然传来一股炽烈剧痛。

　　 他面无表情，用刀在蒋昭义的胸口一剖，继而卷轴用刀尖挑出。

　　 这阎君一愣，道：“崇圣阎君蒋崇德……”

　　 但他对面，萧砚的身形还未待他讲话说完，已闪身蹿进而来。

　　 他双拳烈焰全开，矮胖身形只在地面一弹，便向萧砚迎了上去。

　　 “找死！”

　　 “遭了！”

　　 “已不在我这里了……”

　　 不过那刀锋一刻不止，沿着他的掌缝顺势破出。

　　 李存孝肩上，早已注意到萧砚的李存忠眯了眯眼睛，想要让自己十弟去拦下那人，但又知掳走废天子才是正经事，遂催道：“十弟，莫要再管他们，直冲进去！”

　　 在他后面，百余人影与马匹亦从雪中翻出。响马们持着刀槊，取出骑弓。

　　 继而，寒光乍起。

　　 却见萧砚手中的长刀似附了一层寒冰，轻而易举的就破了他拳面的防御。

　　 有些懵然的李存忠恍然过来，他沙哑一笑，沉声道：“十弟，杀！”

　　 刘成与多位头戴雨笠的不良人抽出唐刀，奇声铿锵回应：

　　 “得令！”

　　 定眼看去，却是又有两位与蒋元信差不多装扮的阎君从另一马车撞出，将一支信号筒发射出去。

　　 不过现在，呼杀声已四起，原野上迅速亮起了多道火龙，向此处围扑而来。

　　 后者骤然抽出佩刀，低声回道：“顾好自己，莫要被围了。”

　　 李存孝怒吼一声，持起那巨数重力一挥，挡在他前面的数道身影与马匹便被瞬间扫开。

　　 李存孝闻声，全身便瞬间散出红温模样，大手将那树干向前方一甩，便立有一队正结好阵的牙兵被打散。

　　 ……

　　 而此时，通文馆的人已随着李存孝杀至此处，周遭的牙兵持盾迎上，与之混战在一起。

　　 “哧……”

　　 “何人？”

　　 “昭圣阎君蒋昭义？”

　　 马上，他就找到了方才那执旗的人。

　　 他大怒，踉踉跄跄的向后倒退，道：“是兖州的要害你，你捅我做甚……”

　　 鲜血喷洒过来，溅到萧砚脸前的铁面上。

　　 言罢，他单足一点，向车队前方迅速掠去。

　　 在见过马车内空无一人后，他便继续领着人突入进去。

　　 这一下虽确实要不了他的命，但已瞬间将他重创。

　　 姬如雪两不相帮，她心下极为冷静，循着萧砚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
　　 萧砚将卷轴揣进怀中，却没时间管他们，他闪身一躲，拍开远处射来的冷箭，向车队的方向急奔而去。

　　 继而，他用刀尖抵住那舵主的胸口。

　　 轰隆的马蹄声奔如雷震，轻盈悦耳的铜铃声响彻整片原野。

　　 见到萧砚后方已有人支援过来，蒋昭义冷笑一声，继而将双手置于胸前捏出脆响：“报上名来，本君的炎龙掌下没有无名之鬼……”

　　 蒋昭义堪堪避开一支冷箭，此时恍然回头过去，才见一道身影凌厉袭来。

　　 在后面，适才恢复过来的蒋元